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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的目的地,是為於墨藍市近郊的豪宅區,警察首長府邸。
安洛斯和末千陽遠遠便看見那棟府邸外那層層圍住的警衛和警車。「陽,我現在先把破風收起來,你記得接住我。」
畢竟還又很多普通人不知道所謂妖怪或超自然現象的存在,他們若這樣騎著狼直接出現,隔天的報紙版面就會出現他們的大名了。
末千陽懶懶地點頭。安洛斯收起式神,縱身便跳向末千陽的懷中。他和末千陽最大的不同就是他若沒了式神,就完全飛不起來。
末千陽輕輕托住他的腰,兩人一起降落到離宅邸二條街遠的小巷子中。
「死者的名字是上官月淽,大膽推測,她應該就是今天在天台上聽到的那個女生,小淽。」末千揚取出手機,裡頭的資料依之已經在前一刻傳來了。
「接下來得去查查她到底許了什麼願。走吧。」
「喂!你們是誰?這麼晚了還來這裡?」門口的警衛大概已經多時沒有睡覺,口氣很粗暴。「你們倆個也是上官小姐的同學?還是追求者?快回去!」
安洛斯衝著他就是一個大大的呵欠。「歹勢,我們對你家大小姐沒興趣!」
警衛氣得臉紅脖子粗,「你你你──當心我把你送回家去找你爸媽!」
末千陽拉住安洛斯,直接將手上的證件放到他手中。「這是首長給的通行證。」他們直接略過那個愣愣的警衛往內走。
上官宅邸燈火通明,層層警衛包圍住客廳,在兩人走近時讓出一條通路。
「唉呀!你們終於來了!!」客廳內坐滿了人,大多是上官家的親屬。望見他倆時急急忙忙上前迎接。
「不必麻煩了。」末千陽只想趕快解決完事,回宿舍睡覺。還有依之說的那位競爭者也要一並解決。
首長從客廳主位上站起,慢慢向兩人走來。臉上掛著一抹淡淡地微笑。那抹笑是安洛斯最熟悉的那種,他稱之為狐狸的奸笑。因為末千陽就時常掛著這種天殺的做些齷齰事。「沒想到在驅鬼界鼎鼎大名的『弒神』竟然是兩位高中生,真是令人驚訝。我是上官介軒。」
末千陽隨即掛上那抹事後一直被稱為狐狸奸笑的微笑,「沒想到墨藍市的警察首長竟然也只是個大學生,真是大開眼界了。」
上官介軒俊美的臉蛋笑開了,「不,你過獎了。現在我們換個房間談談吧?這裡人太多……」他眼角特意掃過一位慘白著臉的貴婦,勾起另一抹笑容。「不相干的人也太多。」
貴婦憤憤地站起身子,「上官介軒!!你──你,我是月淽的親生媽媽,你憑什麼說我是不相干的人?!」
一旁的人立刻將她拉回座位。上官介軒領著兩人走向一旁被隔離開來的和室,將門闔上。「想必兩位已經將我給的資料讀過一次了吧?」
「屍體呢?唯獨沒有屍體的照片。」
「嗯,那個呀。」上官介軒抬頭,給了兩人意味深長的笑容。「沒有屍體。」
末千陽微微皺眉,「請解釋清楚。」
「沒有屍體怎麼證明上官月淽已經去世了?難不成是因為鏡面上有她的血液和水晶體黏液才下定論?」
「當天晚上凌晨2點整,據下人的說法,上官月淽小姐似乎起床,到位於3樓,比較偏僻的ㄧ間浴室上廁所後,便一直沒有在出來過了。」上官介軒依舊面色輕鬆自若。
「那位下人為甚麼特別注意上官小姐起床上廁所的情況?」
「因為上官小姐的房間位於1樓,而且她的房內已經備有衛浴設備,大可不需要跑上3樓,去上那一間連下人都很少清理的浴室。」
果真很詭異。末千陽點點頭。「多久沒清理過那間浴室了?」
上官介軒從外面叫來一位上官家的下僕,「那間浴室多久沒清理過了?」
那位下人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回答,「都怪我偷懶沒好好監督,我想那間廁所因為位置偏僻加上採光不足,大概已經有3、4年沒有好好清乾淨了。」
「我知道了,這點我不會向管家和夫人報備的。」上官介軒向那位下人微笑,後者看似鬆了一大口氣後便離開了。
「位置偏僻,採光不足?」末千陽淡淡地笑了起來,「不如上官首長帶我們倆位去看看那間廁所吧?」
「請跟我來。」請跟我來。」上官介軒點點頭,直接打開和室另一側的小門。「走這裡吧,走另一邊還得先繞去客廳那裡,很麻煩。再說兩位說起來雖然是我委託的人,但對外頭那一些警政人原來說,你們倆個還是沒有進去現場的資格呢。再加上…」上官介軒有意似無意的停頓了一下才接口,「兩位沒有加入那些被警界認可的驅鬼師公會。」
末千陽只是淡淡地點頭,「帶路吧,上官首長。」
上官介軒似乎有意避開那些被警衛圍住的走道,一路上雖然燈光昏暗卻沒有遇著人。末千陽倒覺得他和安洛斯那隻少根筋的蟲可以當拜把兄弟了,就算走在這種幽僻的走道上,直通上官月淽死亡的現場,還是漫不經心地拿手機出來玩,安洛斯耳機的音量甚至開到了連站在幾步遠的他都聽得見的音量。
越靠近那間浴室越聞的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妖氣,最後,連安洛斯都關閉掉耳機。「非常奇怪,陽陽。」
「怎麼?」
「整座府邸,只有這裡是陰陽磁場混濁的。該死,這樣我會很痛的欸。」安洛斯摸摸胸口,一股悶悶的疼痛感再次由胸口處生起。
該死,該死的陰陽體質。安洛斯神色一黯,沉默了下來。這也是他不屬於正常人的象徵之一。
末千陽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沉默,將右手環上他削瘦的肩膀。
「感情很好呀,兩位。」上官介軒愉快地看著兩人,停在一扇門前。「那你們應該就可以了解,已一位不該介入這件事卻出手的人有多為難了吧?」
「…?」安洛斯莫名其妙地看著他。
「呵呵呵,放心,我沒別的意思。」上官介軒有意無意地看了千陽一眼,扯開了一抹淡淡的笑容。
「你是…」末千陽忽然想起了些什麼,住了口。但隱藏在袖子內的左手卻緩緩升起一顆小小的光球。上官介軒離他不算太近,他算不準『弒界』到底可不可以丟中他。畢竟他的『弒界』其實只能擴展到差不多一人大的範圍而已,敢情上一次是為了唬爛那個血妖小子,把一般的妖貓之結界變大,在加上幻術罷了。
因為『弒界』之力數於弒神的力量,不宜使用,每次使用都有反噬的可能性。
這個上官介軒…是那個───?
「我和淽名義上是叔叔和姪女的干係,但我們年紀上並沒有差很多。我對她而言與其說是長輩,比較像是哥哥。」上官介軒苦苦一笑,「當然,我也非常喜歡這個『妹妹』。」
「你和你的兄長差了近25歲,所以才和上官月淽小姐的年紀相近。」
「 嗯。」上官介軒開始懶洋洋地脫去衣服,扯下領帶。
「喂喂喂!!」安洛斯急忙叫了出來。「你脫衣服幹嘛?!」
上官介軒扯開西裝和襯衫,露出裡面的內搭衣──至少安洛斯一開始以為那是內搭衣。但不然,那竟然是一套像是陰陽師狩衣的長袍。
「不對呀,這不是完全的狩衣…」安洛斯又奇怪地看了看。
「喔,這是法師的袍子唷。」上官介軒笑咪咪地說。「我從小就學了一點點西方法術,嗯,這件袍子還是我結業時老師送的唷。」
「那是夏令營啊?」安洛斯直想吐槽,修業結束還加送結業T恤勒。
末千陽對那個法師夏令營同樣抱著懷疑心態。「你是驅鬼公會的人?」
「不是。」對兩人的眼光絲毫不以為意,上官介軒開心的盪出微笑。有點像是即將出手擒獲獵物般的微笑。
末千陽開始對這人抱有極大的戒心。太詭異了。
「嗯,以我的身分,我不能插手這件事。因為我是淽的家屬,照正當程序來說,家屬出面調查會特別偏頗自己人這方,導致案情方向有缺失。」上官介軒淡淡地表示,「所以我邀請你們協助我完成這件事,把淽召喚出的東西收拾乾淨,我非常害怕自己要是太過憤怒或悲傷,氣血方剛,引來殺機就是了。」
末千陽淡淡地點頭,他講的很有道理,而他也知道太盛的陽氣之血會引來魑魅魍魎。憑這點他就和那些驅鬼協會的人不一樣。
安洛斯揪著他,發現這個年輕男人和陽陽是同一掛的。長相吃香不用說,還該死的冷靜從容。是那種天殺的『面癱』。
他就看不出這位上官介軒有哪裡『氣血方剛』『太過憤怒或悲傷』了。
(陽:你以為天底下都是你這種遇到事情就劈哩啪啦說出來或鬼吼 鬼叫的白癡?安:真是抱歉喔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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